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泥与火的书法——浅析紫砂陶艺中的书法艺术

来源:高校书法网 发布时间:2021/03/20 21:19:44

作者:曲阜师范大学书法学院   崔潇涵

      摘要:“粗胚淬火后,把把显峥嵘。貌似泥为骨,敲之金玉声。”诗句中描写的,便是在泥与火共同的锤炼下诞生的传统紫砂壶。紫砂朝着艺术性嬗变的过程中,离不开书法加持,故有“字随壶传,壶随字贵”的说法。“紫砂”与“书法”都是范围很广泛的命题,而二者的具象交集点在于陶刻,本文从陶刻入手,探究书法艺术与紫砂艺术在泥与火的淬炼中产生的火花。具体内容如下:

1. 自从紫砂壶将书法篆刻融入体内,它便迈进了高雅的艺术的殿堂,在代代传承中,出现了“字随壶传,壶随字贵”的规律。关于紫砂文化与书法文化相互成就的思考。

2. 书法与紫砂两种不同的文化,既然能够相依,必有相合之处。简言之,紫砂文化和书法文化是可以兼容的。

3. 研究在紫砂器这个大环境之下,紫砂陶刻的形式、内容等方面的特征。

关键词:紫砂;书法;陶刻;文人化

“粗胚淬火后,把把显峥嵘。貌似泥为骨,敲之金玉声。”诗句中描写的,便是在泥与火共同的锤炼下诞生的传统紫砂壶。紫砂作为紫砂文化形成和发展的载体,所具备的物理性能是它走向大众的第一步,是人们品茶的首选。紫砂器的广泛运用,催生着形态美与意蕴美的发展。紫砂朝着艺术性嬗变的过程中,离不开书法加持,故有“字随壶传,壶随字贵”的说法。“紫砂”与“书法”都是范围很广泛的命题,而二者的具象交集点在于陶刻,本文从陶刻入手,探究书法艺术与紫砂艺术在泥与火的淬炼中产生的火花。

“紫砂陶艺实际上是热衷文化的艺人与热爱工艺的文人共同创造的”,紫砂陶艺千百年来所走的路是一条充分“接地气”的路。一来它不受官家干扰,保持着原生的创作状态,无拘无束的反映着统治阶层以外人民的审美趣尚;二来它不脱离群众,从实用文化中走来,向高雅文化走去,是雅俗共赏文化的典范。

一、紫砂与书法相互成就

紫砂文化与书法文化的关系类似于生物学中的“共生关系”,二者彼此互利地生存在一起,都能在对方的作用下发挥出更大的效用。与“共生关系”不同的是,紫砂与书法并不是失去对方便无法存活,它们还有其他的存在形式,但本文主要关注书法文化与紫砂文化摩擦产生的火花,其他形式便不再赘述。

(一)紫砂文化之于书法文化

如若将书法比作一只小丑鱼,那么紫砂则是承载它的海葵群。紫砂作为书法的载体,为书法创作提供了崭新的书刻体验,从而呈现出全新的风貌。

金石文化中有“使刀如使笔”的境界。陶刻也是用刀刻画的典范,面对与纸笔质地、颜色、手感完全不同的材料,如何将书法的点画、转折、枯湿、疾驰最大程度的表现出来,成为引导书刻者思索的重要命题。同时,泥胚与刻刀会赋予书刻者独特的书刻体验,在使用传统书写工具书写时不自觉将金石气息融于点画间,避免了柔弱无骨的弊病。

与大篇幅的书画作品不同,紫砂陶艺讲究在股掌之间展现书画之气象。怎样在有效利用空间的情况下将书法的结构、章法安排得当,对书刻者的书法功底与创作思想是个巨大的考验。

宣纸是中国书画的传统载体,但是在传承的过程中也有其自身无法避免的短板。它本身就易折易破;经阳光久照会发黄、变脆;遇水会变软,又会干扰墨色;遇火则会荡然无存......受外界环境干扰大是影响纸质书画作品流传的重要因素。与宣纸特性不同的是,这些“干扰”似乎都是利于紫砂器流传的因素——紫砂非但不怕水,还能凭借自身的透气性将壶内茶汤的香气牢牢锁住;紫砂是高温炼制的产物,不仅不怕火,还凭借优良的冷热急变性能致使握持时不烫手;紫砂不怕摸不怕碰,在人长期把玩抚摸之后形成的包浆,使它透露出一种温存的旧气,承托着岁月......伴随着紫砂器流传的书法文化,在茶汤与岁月的的滋润下,更显绵长。

紫砂壶的雅兴,决定了它是文人泼茶做诗时手旁不可缺少的“单品”。然而紫砂器不仅有紫砂壶一种,它丰富的门类、多彩的器型使它在文房雅玩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。笔架、笔筒、砚台、镇纸等文房必备用品在紫砂温润气息的衬托下,多了一份凝重、内敛的韵味。

(二)书法文化之于紫砂文化

自清代陈曼生以来,紫砂壶便开始了向文人化过渡的进程,真正由实用性向艺术性转变。陈曼生,又名陈鸿寿,这个名字是我在学习篆刻史时,以“西泠八家”之一的身份令我沦肌浃骨的,在此又相逢,不禁惊喜欲狂。陈鸿寿的金石书画作品皆具个人独特面貌,自然成趣。他的篆刻作品取法秦汉,风格雄浑质朴;书画作品点画苍劲有力,意境苍茫壮远。在对待壶艺上,陈鸿寿也讲究“天趣”,紫砂壶发展至此,制壶技艺虽少了前朝的精妙,但多了文人化的情趣和意境。

“文人参与”伴随而至的是“文人化审美”。在文人参与制作的情况下,紫砂壶的形制与内容更加贴合文人阶层的喜好,便使它逐渐跻身于“雅”列,完成了由俗到雅、雅俗共赏的蜕变。

书法将汉字的形与义发挥到极致,又将这两重特征给予了紫砂文化。书法的“形”,指的是艺术符号所具备的艺术性,它丰富了紫砂器的形制,使其面目多样;书法的“义”,指的是作为文字符号而具备的实意性,将诗词文赋引入器身。二者共同构筑了紫砂器的意境,使人一壶在握,便掌握气象万千。

(三)世界进程中的书法与紫砂

所有的文化都面临走向世界的难题,书法与紫砂也不例外。紫砂不施粉黛、朴素沉稳的风格,也让它缺少了那种让人一眼望去就眼前一亮的品质;书法作为一门极为传统的艺术门类,使它面对以字母为符号的外来文化时显得无所适从。但是在向外发展的进程中,二者结合却催生出了强大的生命力。

紫砂作为书法的载体,为它走向世界开辟了更多道路。著名壶艺大师谢曼伦、王寅春等人曾多次为党和国家领导人制作出访礼品,紫砂承载着文化走出国门。1954年,由著名工艺美术大师朱可心制作的“可心梨式壶”(图一)由周恩来总理作为国礼赠送日本首相田中角荣。

 

(图一 著名工艺美术大师朱可心制作的“可心梨式壶”)

书法作为紫砂的精神内涵,为它提供了走向世界的襟怀。走向世界的不仅仅是工艺,更是传统文化。在紫砂壶艺上,世界看到的是中国精神;在书法陶刻上,世界窥见的是中国气质。在书法的加持之下,紫砂器作为一种独具特色的艺术品,突破工艺美术的局限,沐浴传统文化的光芒,直逼艺术殿堂。

二、紫砂文化与书法文化互相渗透

(一)二者发展进程的相似性

紫砂与书法作为两种文化形式,都经历了实用性向艺术性的转换。

书法以汉字为基础,是为了满足生产生活需要应运而生的。从古人为记录农事、祭祀等事宜契刻文字符号到科举考试时代规范化的书写,书法的成长始终伴随着实用性色彩。在汉字漫长的演变过程中,中国人始终未停止对挖掘汉字方块字形中的审美情趣,魏晋南北朝之时,今草的出现及广泛应用,使书法完成了由实用性向艺术性的转变。书法的写意性和抽象性使其脱离实用,升华成为纯粹的艺术审美。

将紫砂的实用性概括而来便是“因茶而生”。首先,唐朝有“天子未尝阳羡茶,百草不敢先开花”之说,宜兴盛产茶叶和陶器,在如此有利的自然条件与社会条件之下,促生了紫砂陶器;其次,紫砂壶成为主要饮茶工具与世人饮茶风气的变化有很大的关系,由团茶到散茶的转变,由煮茶到沏茶的转变,加之紫砂独特的物理特性,使紫砂壶成为新的茶具。知道清代陈鸿寿的“曼生壶”(图二)问世,紫砂壶才从“俗”中脱身,成为一个特殊的艺术门类。

 

(图二 清代陈鸿寿的“曼生壶”)

(二)二者蕴含哲学与美学思想的相似性

1. 书法所蕴含的哲学与美学思想

书法植根于中国传统文化,与儒、释、道思想携手并进、相辅相成。

儒家思想中“书为心画”、“中庸之道”等思想主张,使书法秉承书教传统,不激不厉地生发光辉,赋予书法一种中正平和之美。颜真卿、柳公权等人都是在儒家思想影响下成长起来的,是书品与人品完美结合的典范。他们的楷书作品四平八稳,字字敦厚,却又不拘泥于规矩,字内所营造的险绝奇妙、别具一格的细节,总能左右化之,找到平衡。

道家思想中“法天贵真”、“有无相生”、“大象无形”等思想,则鼓励书法回归自然、解放天性,将虚空的美融入笔下。有“颠张醉素”之称的草书名家张旭和怀素,通过饮酒来回归最原始的创作状态,这种“回归”,塑造出的是最生动、最真诚的作品。同时,书法与道家的矛盾观是相通的。书法是辩证且统一的,道家有与无的关系,应和了书法中黑与白、正与欹、虚与实、疾与徐等诸多矛盾关系,作为书写的辩证法则值得让人细细品味。

佛教思想给予书法的是象征性、规范性、虚无性的启示。弘一法师李叔同在遁入空门后,书风有了很大程度的变化,原来茂密峻峭的北碑书风转变为了人书俱老、清芬四溢的弘体书风,可见佛教思想对书法家的影响之大。

 

(图三 弘一法师作品《无上清凉》)

2. 紫砂所蕴含的哲学与美学思想

在儒、释、道三教合流的社会背景之下,书法等众多文化受其浸染,紫砂文化也不例外,它们为紫砂文化的成熟和发展注入了蓬勃的生命力。

《论语·雍也》中提到“中庸之为德也,其至矣乎。”“中庸”思想是一种平衡的为人处世态度,它要求为人刚柔并济、方圆兼备,“方”是做人的原则,“圆”是处事的技巧,方圆结合也不知不觉演变成一种审美取向,紫砂器将这种理念表现得非常直观,最具特色的是紫砂大师陈鸣远的代表作品“鸣远四方”,作品化直线于曲线,将四方隐于浑圆中,慵懒而不臃肿,端方而不呆板,展现的就是儒家理想状态中的君子形象。

紫砂与其他陶器不同,它润而不亮,沙而不涩,不施釉彩,以素面朝天。道家讲:“朴虽小,天下莫能臣也。”“朴”是万事万物最原始的状态,紫砂的取材、烧制、雕琢每一步都遵循自然规律,尊重紫砂本来的面貌。又由于紫砂在发展的过程中,未受到官窑的熏染,故一直自由生长,保持着原有的天性。

走进茶馆、茶楼,所见最多的与茶文化相关的便是“禅茶一味”四个字。“宁静的心,质朴无瑕,回归本真,这便是参透人生,便是禅。”佛家主张弃恶从善,即通过修行得到超脱,人们通过紫砂吃茶品茗,体会苦后回甘、和静怡真。这便是佛家的修行与顿悟思想,在紫砂和茶文化中的体现。

三、紫砂陶刻艺术赏析

优秀的陶刻对紫砂文化而言,是锦上添花的存在,也是连接紫砂文化与书法文化的纽带。与传统的书家不同的是,陶艺家以刀为笔,以泥为纸,不仅有精湛的书写技巧,还应具备精湛的刀法,以及对泥性的精准把控。任淦庭就是近代最杰出的紫砂艺人之一,他1956年与著名壶艺大师顾景舟合作的大石瓢壶,是研究紫砂文化与刻于其上的书法文化的典范。下文便通过分析这把紫砂壶,来由点及面地对紫砂陶刻艺术进行赏析。

任淦庭曾拜宜兴民间书画陶艺大师卢兰芳为师,在师父卢兰芳与师兄陈少亭的帮助下修炼出了高超的陶刻技巧。任淦庭左右手能够同时刻画出精美对称的作品,他花、鸟、鱼、虫、人皆擅,篆、隶、楷、行、草都长,能用精妙的刀法生动地表达出点画细致的美感。与他合作大石瓢壶的制壶大师顾景舟,被紫砂爱好者奉为“一代宗师”,他的存在可谓开创了一个时代——一个标志着紫砂壶制造技艺更精湛的时代。

此款大石瓢紫砂壶(图四)形制属曼生十八式之一,它的线条流美,呈正梯形,是方圆结合的典范。上窄下丰的结构特征给观赏者以端庄沉稳之感,整个壶体没有过于繁复的装饰,以紫砂壶最原始的简朴面貌示人。

壶身的一侧是任淦庭刻绘的苏武牧羊,另一侧是他刻录的鲁迅的诗句: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以下展开对此把紫砂壶壶身的陶刻作品的赏析。

 

(图四 顾景舟制、任淦庭刻“大石瓢壶”局部)

(一)陶刻内容选择的合理性

首先,壶身两侧的一书一画寓意相通。苏武是忠贞不屈、忠心耿耿的典范,是我国传统的人物形象,壶的另一侧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所传达的正是这种不畏强权、坚持操守的精神。

 

(图五 “大石瓢壶”局部“苏武牧羊图”)

其次,陶刻内容所传达的精神与壶的整体形制之间具有相关性。此大石瓢壶寓四方于浑圆,取“智欲其圆,行欲其方”之意。而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可以理解为:在外我可以坚决地竖起所有的防线,来守护我所坚持的东西;对内我也可以敛起锋芒,保留温存。如此“胸有猛虎,细嗅蔷薇”的气魄,难道不是“方圆兼备”的楷模?同时,苏武在“横眉冷对”匈奴时,也记录下了“临河濯长缨,念子帐悠悠”、“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”如此内心柔软的时刻。且苏武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“坚硬”的人物,如果说他的“刚”有颜色,那绝对不是鲜艳夺目的大红色,而是历尽沧桑与无奈的暗红,没有直面冲锋的杀气,只有漫长而坚定的等待,正如紫砂壶散发出的幽暗的色泽,沉稳而质朴。

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得知,优秀的紫砂陶刻作品,应是陶刻之“义”与器物之“形”的完美结合。若将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的刻文与“喜鹊绕梅图”结合在一起,会令作品整体充满“张飞绣花”般的尴尬;若将鲁迅名言与“苏武牧羊”刻于一把细腻小巧的扁桃壶上,也是不合适的。

(二)陶刻空间布局的合理性

书家倘若要在宣纸上完成一件字数较少的书法作品时,通常会将内容布置在纸面的中部,使上与下、左与右的留白大致对称。但任淦庭刻制的大石瓢壶,无论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,还是另一侧的“苏武牧羊”,都不是占据在画面的正中央。

紫砂器在拥有艺术价值之前,首先要具备的是它的实用价值。不止是大石瓢壶,几乎全部带有陶刻装饰的紫砂壶皆是如此。受现实因素影响,紫砂壶上陶刻的位置与传统的书法作品不同,在保持左右留白大致相等的基础上,内容更加偏上。紫砂器由于自身的实际功用,经常被人们放在案几上欣赏、使用,所以陶刻者将内容刻在壶身的中部偏上的位置,方便观赏者一眼便可睹尽庐山全面目。

(三)陶刻刀法运用的合理性

第一眼观任淦庭刻制的“横眉冷对千夫指,俯首甘为孺子牛”的刻文,“二王”书风的遒美健秀之气便扑面而来。任淦庭通过对刀的把控,将刻文的轻重疾徐表现的淋漓尽致,虽陶刻不见墨色,但也能让人感受到书家在书写墨稿时运笔的节奏和韵律。字与字之间清晰自然的连带关系也被表现的淋漓尽致,这便是陶刻大师对刀性和泥性的充分把控,能表现这一点的还有每个字精准的结构,收放之间,举止从容。

一件好的陶刻作品,能够生动还原碑刻带给人的冲击感。如果将一本拓印好的碑学作品与一本帖学作品同时呈现在你面前,仿佛帖学作品更容易让观者明了作品中所表现的笔意。但是如果近距离的观摩原碑,观察它点画落在石面上的纵深程度,其收获或许能够更加直观、更加震撼,这是超越二维空间的强大力量。

另一侧的“苏武牧羊”图主要采用单刀刻绘,刻绘出的画面整洁自然,生动流畅。用书法的眼光看国画,国画是“写”而非“画”,一点一画表现的是笔意,传递的是文化。“苏武牧羊”图中,使笔用刀刚柔相济,既可以窥见篆籀笔意,又可以感受到行草使转之际的灵活潇洒,可见任淦庭刻绘技艺之精妙。此图的空间布局也值得称道,主次分明,颇具“高远、深远、平远”的空间感。

为了还原书法生动丰富的点画,追求自然流畅的气息,陶刻的刀法繁复多样,冲刀的流利、洒脱,切刀的雄劲、苍莽,单刀的生辣、自然,双刀的光洁、生动......无一不是工艺美术大师创作灵感与人文情怀的实现方式。

四、总结

对于传统意义上的书法而言,无论作品中臻含的创作手法有多么高妙,人文精神有多么浓郁,都是只适合欣赏者远观,而不敢亲近把玩的对象,更没有接受泥与火历练的机会。

我认为,用“凤凰涅槃”来比拟“泥与火的书法”最恰当不过。凤栖于梧,在烈火的锤炼下得到重生,成就了“凤凰涅槃”的传说;诞生于紫砂泥胚上的陶刻书法,在上千度窑火的炼制下,伴随着艺师与文人的情愫和创作意识,凝结成“形、神、气、态”兼具的紫砂文化。在泥与火的涅槃中重生的不仅仅是凤凰,也不仅仅是一把把紫砂壶,是在实践中渐趋完善的刻绘技艺,更是艺师与文人在漫长的岁月里,在浮躁、消极中逐步磨砺出的,对艺术单纯的追求与赤诚的热爱。

陶刻是书法文化与紫砂文化共同熔铸而成的一门独特的技艺,是将两种并行的文化拉拢汇聚出的一个交点,它使书法文化多了一种存在的方式,拓展了紫砂文化的文化与艺术的胸怀。小小的壶身,包容了文人文化与世俗文化的激烈碰撞,集合了传统文化与古典艺术,突破了工艺美术局限,直奔艺术殿堂,与此同时,也走向群众,走向世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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